2010年8月18日 星期三







生命 20100818


前阵子公干出坡,搭同事的顺风车。

途中车子失控,冲向分界堤。

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 在力挽狂澜之后,穷途末路的车子终于摆回道上。

那一天,我坐在后座,一路上都规规矩矩帮着安全带,只是在失控前几分钟,在大道旁上了洗手间后,没有系上安全带。

车子内东西满地掉,人往前扑。

一刹那间,突然领会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。

事后惊恐得整身无力,无法动弹。

给家中的男人传一则短讯,什么也没说,就说在路上,报平安。

回到家中, 一切如常的平静。孩子在埋头苦读,男人在客厅看电视。

泪水悄悄地往两颊流下。

前所未有的深深感恩,还能回到温暖的家。




8 月 5日,陪副部长到昔加末,探望当时尚在加护病房,后来还是越走越远,永远不再回来的谢老师。

然后再去慰问另外两位在车祸中不幸身亡老师的家属。

之前一夜无法入眠。
想着老爸在医院往生后,载回老家,等着入殓时,那僵硬,穿着擦得发亮皮鞋的双脚,朝着大门,盖着冥纸的脸,向着天的情景。

躲在棉被里哭了一整夜。

加护病房,我最终选择不进去。

到灵堂上, 听着那一夜之间失去了另一半的男人, 说着年幼无知的孩子,找了那静静躺在棺木里,和那来不及见到阳光的弟弟,永远长眠的妈妈一整天。

那男人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,我的心,突然疼得无法自己。

中午时刻,到了另一个心碎的家。

一打开车门,就听得到撕裂人心的叫唤。

叫着那一个永远再也回不到家的孩子。

叫孩子啊孩子, 你回来呀!

孩子孩子,你快快起身啊!

孩子啊孩子,你为什么不回来?

紧握着那个骨肉分离妈妈的手,我的泪水排山倒海而下。

念经啊妈妈,妈妈念经。
要祝福孩子一路好走,祝福孩子一路好走,不要回头。

妈妈死劲摇头,孩子是我的啊, 你怎么会明白?

白头人送黑头人啊,你怎么会明白?

啊,突然有点怨恨上天, 为什么给了我们生命,又毫不留情地将它拿走?


总是这样说,走的人好走, 而留下来的人, 要如何才能好好活着?

回头,瞥见我那一路来不畏强权,年刚过四十的副部长,眼眶里装满泪水。

而我,已经泪满衣襟。